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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百七十一章 崩神(为盟主Q柴加更~)

    剑芒退散,一切波动止息。

    神殿大厅内,周遭一片死寂,唯有墨画拼尽全力之后,轻微的呼气声。

    经历数番鏖战之后,这一记斩神剑,已经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神念。

    而大殿正中,邪胎也被一分为二。

    一半呈血红色,充满畸形的肉瘤,妖魔残肢融合,是一个宛如血肉胚胎般的羊角怪物。

    另一半,是一道金色的身躯。

    一身黄金甲,器宇轩昂,虽然被斩去了一半身子,但却有着神明的纯正气息。

    正是黄山君。

    眼前的景象,也符合了墨画的预测。

    他与这邪胎之间的境界悬殊太大了,即便动用了斩神剑,也未必能真的彻底斩死它。

    更何况,这本就是一个“死胎”,很难界定,它究竟怎么才算死。

    一旦斩不死,那就前功尽弃。

    因此,墨画只能另辟蹊径。

    借斩神剑式的锋利,加上天魔斩情道的法则,斩断正邪,斩开神躯,将黄山君与邪胎彻底分割开。

    这样,就能救下黄山君。

    同时,也能极大削弱邪胎的实力。

    而黄山君,是自己的“朋友”,只要脱离了邪胎的掌控,自然就是自己的帮手。

    这样一来一去,等于将邪胎一半的实力,化为己用。

    自己也就能立于不败之地,这邪胎,也只能任由自己炮制。

    而如今,墨画的目的终于达到了。

    黄山君总算是被他救下来了。

    黄山君也目光微凝,有些不敢相信。

    “竟然真的……分开了……”

    神躯的伤口上,残留着一缕斩我忘情的气息,将一切气息完全隔绝,斩断了他与邪胎的联系。

    是因为……天魔道的缘故?

    这小娃子,到底是人,是神,还是魔?

    他怎么可能会修天魔道?又是怎么可能学会的……

    黄山君心中惊叹不解。

    墨画则长长松口气,缓缓站直了身子,笑道,“山君……”

    话说到一半,墨画脸上的笑容又凝固了,神情也渐渐凝重起来。

    邪胎与黄山君,被彻底切断了。

    正邪分明。

    但明明只有纯正神念的黄山君身上,却又开始一点点渗出血丝,血丝一点点变黑,化出脓血,生出腐肉,一点点被污染。

    墨画默然。

    黄山君看着这一切,似乎并不意外,他抬起头看着墨画,轻轻叹道:

    “我说过了,你救不了我的。”

    “我就是邪胎,邪胎也就是我……”

    “哪怕被分割开,我重新成了神明,仍旧会一点点,继续向邪神堕化……”

    墨画目光暗淡了几分。

    威严的黄山君,目光变得温和,半是惋惜,半是感激地看着墨画:

    “不过,你也的确帮了我……让我有机会,能了结这段宿怨,捍卫神明的尊严,不再受大荒邪神的屈辱,从这永无止境的梦魇中解脱……”

    墨画一怔,缓缓抬起头,“山君,你……”

    邪气还在蔓延,黄山君气势一变,金光璀璨间,化作了神明本体,一只巨大的黄大仙。

    他的本源在燃烧,神通之力汹涌澎湃到极致,甚至到了自毁的边缘。

    墨画明白了黄山君要做什么,当即心中一震,喊道:“山君!”

    黄山君回头,狭长的眼眸注视着墨画,目光之中有着一份必死的决然,同时还有着深重的犹豫和踌躇。

    他心中似乎天人交战,在纠结什么。

    这件事,仿佛比他的生死更重要。

    末了,他深深看了墨画一眼,眼神复杂,既有无可奈何的信任,还夹杂着,唯一的一份希望。

    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
    墨画一怔,道:“墨画。”

    黄山君点了点头,肃然道:“假如我们,真的是朋友,我拜托你一件事……”

    “带着我的……”黄山君声音顿了下,“……离开孤山。”

    墨画愣了下,他根本没明白,黄山君在说什么。

    “山君,什么……”

    可黄山君已经不再说什么,而是挥舞利爪,带动磅礴的神念之力,一巴掌把墨画扇飞。

    显出本体的黄山君,力道强大无比。

    这股力道,墨画根本无法反抗,他被这股神力裹挟着,一直飞到了大殿之外,轻柔地落在了地上。

    将墨画送出大殿,黄山君仰天长啸一声,三品巅峰的神力开始沸腾,最终显化成一座座山峰。

    这些山峰,完全由神力凝结,金光灿灿,宛如实质,将整个大殿,彻底封死。

    神通,葬山。

    神力开始崩溃,神山开始崩塌。

    一时宛如山崩地裂般,轰鸣声响起。

    这股惊人的威力,竟包含着一丝“崩坏”法则,令墨画都心悸不已。

    就像阵法崩解一样。

    但这种崩解,不是阵法,不是灵力,而是神念。

    黄山君利用神通,从最本源处,崩解了自身的三品神念,产生令墨画都觉得恐怖的杀伤力。

    这股力量,若爆炸开来,整个梦魇会化为灰飞,所有人都要死。

    但和阵法崩解一样,越强的力量,反而越收敛。

    黄山君为了不伤到墨画,也特意将神念的崩解之力,限定在了大殿之中。

    整座大殿,充斥着毁灭性的寂灭之力。

    墨画一瞬间,甚至看到了念力崩解之后,化作漆黑法则的天道变化。

    他的眼中,倒映着瑰丽,但又恐怖的“神灭”之花。

    但也只有这一瞬。

    很快,磅礴汹涌暴虐的神念逆流,便充斥了整座大殿。

    再然后,一切消弭无踪,归于虚无。

    所有气息,都消失了。

    墨画心中惊悸甫定,迟疑片刻,缓缓踏入神殿,而后便见到经历数番鏖战,原本就摇摇欲坠的神殿,彻底成了废墟。

    大片大片,金碧辉煌的墙壁,被崩解成灰。

    地面上,也有一个巨坑。

    除此以外,什么都没有,一切消亡,一切都被抹杀。

    邪胎没了,黄山君也没了。

    孤黄山神,三品巅峰的黄山君,连同那只邪胎,一起同归于尽了。

    “山君,死了……”

    墨画心中微酸。

    忽而因果气机一颤。

    墨画一怔,放开神识,又扫视了一下神殿,这才发现大厅正中,有一缕微弱的金芒。

    墨画靠近一看,缓缓睁大了眼睛。

    神髓!

    这是一缕,纯金色的,三品神髓!

    “山君?”

    墨画感知了一下,叹了口气,心中有些遗憾。

    这是单纯的神髓,没有一丝一毫意志。

    山君彻底死了。

    这金光灿灿的神髓,更像是……山君留给自己的“礼物”。

    这是纯金色的三品神髓。

    比以往的神髓,都更纯净许多,也珍贵许多。

    甚至墨画能从中,感受到一股神识突破二十纹的机缘。

    墨画心中感激,同时也有些疑惑。

    “山君对自己这么好,是不是……要让我做什么事?”

    墨画又记起,山君最后的那句话:

    “假如我们真的是朋友……带着我的……离开孤山。”

    带着什么?

    神髓?

    有可能……

    但墨画又觉得不太对,他冥冥中,总感觉这神髓,是黄山君特意给自己留的。

    因为到自己嘴边的神髓,不可能放跑。

    神髓对神明,乃至类神明的存在,究竟有多强的诱惑力,黄山君不可能不明白。

    更何况,看黄山君当时纠结的表情,他说的明显是一个更重要的嘱托……

    甚至,他都不敢说出口。

    “会是什么?”

    墨画皱着眉头,一时有些想不明白。

    他又琢磨了片刻,忽而头顶一颤,有石头落下,崩裂成念丝,地面也有微微的裂痕。

    “不好……”

    墨画猛然间意识到,这是邪胎死了,梦魇开始崩塌了。

    “荀长老……”

    墨画连忙起身,想去看看荀长老他们怎么样,有没有受到波及,可刚一迈步,巨大的排斥力传来,空间裂开,形成虚实的旋涡,将墨画完全扯了进去。

    邪胎是梦魇的中心。

    邪胎一死,整个梦魇也从神殿开始崩塌。

    墨画首当其冲,第一个被送走了。

    墨画消失后,梦境还在一点点崩塌。

    在大殿的角落,一个无人注意,乃至墨画都没察觉到的地方,还残留着半截龙骨。

    龙骨之上,残留着一缕神念崩解之力。

    这崩解之力,一点点瓦解着龙骨。

    龙骨上的龙气,也在抵抗着这股毁灭之力。

    忽而龙骨一颤,露出了一只眼眸,这眼眸浑浊而苍老,正是二长老的眼睛。

    他深深看了眼墨画消散的地方,口中喃喃地记住了这个名字:

    “墨画……”

    而后龙气消散,龙骨彻底崩解。

    但在龙骨崩解之前,梦境先一步崩塌了,寄生于龙骨的,二长老的一丝残念,也离开了梦魇,不知飘向了何处……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乾学州界。

    乾道宗。

    在邪胎死去的同时,一层邪异的,朦胧的因果之雾散去。

    正在打坐修行的沈家老祖,猛然睁开双眼,捂住胸口,心中没来由地一阵心悸。

    “发生了什么……”

    沈家老祖皱眉,掐指一算,当即神色剧变,唤道:“来人!”

    一个沈家心腹长老走了进来,拱手,“老祖。”

    “快,”沈家老祖颤声道,“去孤山,把业果,给消了……”

    沈家心腹长老一怔,低声道:“老祖,动静太大了,恐怕会引起其他家族察觉……”

    “顾不了那么多了,快去!”沈家老祖呵斥道,“将能调的人都派去,用火术,火符,火阵,将那些东西,全给烧了……”

    沈家长老,还是第一次见老祖如此失态,当即心底一寒,意识到了问题可能比自己想得更严重。

    “是!”沈家长老拱手,而后匆匆退去。

    沈家老祖枯坐当场,眉头紧锁,心中仍旧惴惴不安。

    “怎么会泄露……”

    “还有,这古老的邪气是哪来的?究竟是谁……竟连我都能瞒得过……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在沈家老祖惊觉的同时。

    太虚门,长老居。

    正在摆弄罗盘,记录着什么的荀老先生,当即也心头一跳。

    他将当前罗盘的衍算归位,而后对着孤山的方向,推演了一下,神色骤然一变,捏了一道剑符,送了出去。

    不多会,荀子贤走了过来,恭敬道:

    “老祖。”

    荀老先生沉声道:“事不宜迟,你带些宗门长老,立马去孤山一趟。”

    “孤山?”

    “那里……有大因果露头了,”荀老先生神情凝重,“还有……墨画也在那。”

    荀子贤心头一颤,立马点头道:

    “好!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不光乾道宗和太虚门的老祖,其他部分大世家,大宗门,也先后有些老祖,察觉到了异常。

    “西北方有古怪……”

    “沈家的地盘?”

    “你派人过去……”

    “不要打草惊蛇,不要惊动沈家……”

    “探听消息,能打听多少是多少……”

    “这个老狐狸,也有失手的时候……”

    “看能不能抓些马脚……”

    “常在河边走,哪有不湿鞋……”

    “……想办法,咬一口肥肉下来。”

    世家和宗门高层一道道消息传出,一群群修士,或明或暗,或假装无意,或就是有意地向孤山方向汇聚……

    形势风云变幻,暗流开始涌动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孤山,神殿之中。

    墨画迷迷糊糊醒来,眼睛一时睁不开,伴有些许耳鸣,朦朦胧胧间,听到有人呓语,间杂刀刃切割血肉的声音。

    “大荒的皇裔……”

    “……有什么了不起……终究不过是神主的傀儡,是高一等的奴人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唯一的用处,就是你这身血脉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皇族的血脉,是大荒业龙的根基。”

    “如今,这龙纹已经养成,也将迎来它新的主人,而你……不配,你就随着你的野心,永远葬身在这孤山之底吧……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这个声音,如野兽般嘶哑,不像是人的声音。

    墨画尽力睁开双眼,能隐隐约约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形,而后视线渐渐清晰。

    他看到了眼前的场景。

    一个肤色苍白,五官扭曲的人魔,正在剥申屠傲的皮。

    这一幕血淋淋的。

    而更让墨画吃惊的,是这苍白人魔的头顶,不知何时,显露出了另一个人头。

    这个人头,并非实物,而是一道血色虚影。

    面容斯文,却带着几丝癫狂,气质儒雅,却带着几丝暴虐。

    虽然没见过这张脸,但通过因果的羁绊,墨画从直觉上,第一时间就猜到了他的身份:

    屠先生!

    这个苍白人魔,竟是那个屠先生的血肉傀儡!

    而在墨画睁开眼的同时,寄生于人魔的“屠先生”,也察觉到了异常。

    它右手拎着祭祀刀,左手捏着没剥完的人皮,阴森森地转过头来,与墨画对视了一眼,凶残的瞳孔中满是费解。

    “你……没死?”

    “不可能……你进了神主的梦魇,不可能不死,不可能逃出来……”

    “神主他……”

    “屠先生”心中感应了一下,而后整个神情都变了,变得无比地惊恐:

    “神主呢?!”

    “我的主……怎么没了?!”

    他一双眼眸陡然变得狰狞无比,死死盯着墨画,声嘶力竭地尖吼道:

    “你到底做了什么?”

    “快!告诉我!”

    “我主的神胎呢?!”

    “为什么不见了?!!”

    (本章完)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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