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两百零二章 内外争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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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以。
全恒和尚是一个，还没疯掉，还没被灵侵蚀到失去理智的……信仰者！
方羽眼中闪过绝望之色。
就如他妖化后，战力疯涨一样。
一个能控制[灵]的力量，能够随意发挥这份力量的信仰者，实力也不再是普通千血武者，能够比拟的！
更不能以普通千血武者的血量去衡量。
甚至残血都不知道还算不算残血。
这个血量开始爆发力量，还这般姿态，这家伙的底气恐怕非常之足！
其实力上限，让人不敢想象。
难怪这家伙一直有恃无恐的。
难怪这家伙连养神堂都能不放在眼里！
难怪这家话能从别的什么寺庙里，调过来就直接是天圆镇宝安寺的寺监。
原来，一切都是因为……他，太强了！
强到可以无视一些世俗规矩。
强到能贯彻心中的信念。
方羽喉咙发干，艰难开口。
“你准备……杀了我？”
滚滚血水在双腿涌动，方羽已经准备进行最后的拼命，或者……跑路。
然而全恒和尚的反应，却让方羽有些傻眼。
“什么？”
全恒和尚似乎很错愕，像是听到了什么离谱的事情，整个人都愣了下。
滚滚红色蒸汽倒流而回，汇入全恒和尚的体内，他从半空稳稳落地，平和地开口道。
“刁巡司，我从来就没想过要杀你。只是想救那位女施主而已，只要你肯放人，不进行阻拦，我自然也不会对伱如何。否则……”
“否则？”
“否则，我只能打晕你，再去把女施主接到宝安寺，进行救治了。”
全恒和尚摊开手，一脸人畜无害。
“……”
方羽懵了。
显然没想到全恒会这么说。
感情是我想多了？？
方羽竟有点不好意思了。
因为之前他是真的抱着把这货宰了的心态在战斗的。
哪里想到，大师还真是大师啊。
那我们这打死打活干什么？
问题是二姐还真不能给他带走啊。
对丁惠能不能治好二姐，方羽是极大信心的，目前所有的一切治疗过程，也都是丁惠在操刀。
灵粉在这段时间，发生了何种变化，进行了那种融合程度，只有丁惠一人了解。
如果贸然把人给了全恒和尚，和尚实力是强，可谁知道他对灵的研究在什么程度。
甚至能不能分出灵粉都是两说。
毕竟，战力不等于科研能力，这是两条不同的发展方向，有人或许可以兼得，但终究全能的天才是少数。
不过现在人是打不过了。
一个千血武者动用灵的力量，对比自己这麻花状的右手，大残的身体状态，根本没法打。
力量上，几乎是没有翻盘点了。
方羽打算晓之以理，动之以情，俗称……嘴遁！
索性，他连妖化都顺带着解除了，降低敌意。
心中腹稿了一套说辞，方羽摊手，无奈开口道。
“全恒大师，你可能不了解……”
“果然在这里！！”
方羽话刚出口，后方忽然传出一声爆喝，盖过他的声音。
下一瞬！
嗖嗖嗖嗖——
四道人影猛地从他后方冲出，如四道迅若雷电的黑影，几乎同时扑向全恒和尚！
“刁德一，我们来助你！！”
“还真有……”
“弄死他！！”
四人，两个方向。
左边两人，右边两人，飞扑而来，形成夹击之势！
明明没有过磨合，四人却像是本能中就有的敏锐捕食配合般，形成微妙的攻势。
在方羽错愕的表情中，四人的血条也依次暴露在他眼前。
【车林芳：1357/1357。】
【池真洁：2682/2682。】
【浑智敏：1042/1042。】
【掌晓莉：1746/1746。】
车林芳？！
她怎么来了？
还带着……
嘭！！！
方羽思绪刚到这，前面忽然猛地爆发一团肉眼可见的红色蒸汽浪潮。
那四人的攻势还没接近呢，就被这如格斗游戏中爆气一般的招数，给直接炸飞出去，倒飞回来，各自散落街道四处。
-
1000！
-
1000！
-
1000！
-
1000！
一视同仁的四道伤害爆出，四人却反应各异，皆露惊惧之意，齐齐不可控制的惊呼出声。
“不可能？！”
“居然是？！”
“怎么会？！”
“灵！！！”
砰！！
【浑智敏：42/1042。】
浑智敏重重落地，伤势重得几乎爬不起身，却仍然瞪大眼睛，如死鱼垂死挣扎般惊恐的扭曲身躯，拼了命的想要往外逃。
嘭！！
血雾一爆，哪怕已是残躯，他也要逃出去！！
因为后面的那玩意，是[灵]！！
那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，来自生物本能的惧怕，驱使着他疯狂的往外逃去！
几乎在[浑智敏]爆开血雾的瞬间……
嘭！！
池真洁，变身了。
【池真洁：1682/2682。】
他怕了。
他真的怕了！
池真洁没想到，那刁德一，居然是真的在执行上面的任务，甚至是在硬撼一头……灵！！！
池真洁做梦都想不到会有妖魔主动找灵的麻烦的！
哪怕是上面的任务，也没人敢这么做啊！
这是上面要把刁德一往死里逼啊！
池真洁现在明白了，什么空降的新[妖尾]老大，根本就是空话！
青妖死后，上面的大人，完全是要断掉他们这一尾啊！
什么潜伏者，什么情报机构，在连上一秒才空降，下一秒就被派去送死的的妖尾老大，都不能自保的情况下。
他们这一系下面的小弟，就更不用说了！
逃！
逃逃逃逃！！
哪怕暴露真身也没事！
他不是潜伏在愚地府里的那些关键人皮，他们只是外围负责支援愚地府那类潜伏者的外援罢了。
外援的人皮，不值钱！
只要逃出灵的追杀，另外找人吃了换皮就是！
而当下，最重要的，就是逃出去！活下去！
若早知道，那刁德一真的是在执行任务，是在对抗灵这种怪物，他说什么也不会装大尾巴狼，跟着车林芳那臭娘们跑到这种鬼地方和灵对上！
“哈啊！哈啊！”
【掌晓莉：746/1746。】
掌晓莉面皮扭曲，好似随时都要撕裂人皮而逃。
但，她没有那么做。
因为旁边，有一人在死死的压制着她！
“不要冲动！！”
车林芳的低吼，在她耳边炸响。
【车林芳：357/1357。】
车林芳心脏怦怦直跳。
她也想逃，她也在第一时间，想到的是撕裂人皮，直接跑路。
但。
她注意到了一个在场其他妖魔没有注意到的重要细节。
那就是……刁德一，还没撕裂人皮！
没错！
刁德一即使硬撼那只[灵]，即使模样凄惨，看起来和那只[灵]大战了三百了个来回，但人皮却还保留着。
这意味着什么？
这意味着事情可能还没糟糕到最绝望的地步！
说不定，刁德一的人皮身份，还在生效！
那么，他们就没必要逃！
或者说，撕裂人皮而逃，反而是一件蠢事，是唯一一条走向死亡的路线！
生死关头，车林芳的大脑是如此活跃，思路是如此清晰。
而事实上，也正如她猜想的那样……
“哦？竟有两头妖魔藏在其中？刁巡司，你我先放下芥蒂，处理妖魔？你负责那一只如何？”
明明全恒和尚血量也不多，只剩一百多了，却像是掌控全场一般，淡然开口。
而他指向的，赫然是残血的浑智敏。
哦，现在应该叫[狗玉妖]了。
【狗玉妖：42/1042。】
四十血的废物妖魔留给我？你看不起谁呢！
心中虽是这么想的，但方羽已经一个转身，冲向了逃跑[狗玉妖]而去。
“车林芳，你结交之人里竟藏有妖魔！识妖能力这般之差，我回头再来处置你！”
留下这么一句，方羽身影动了几下，消失在两人的面前。
一同消失的，还有刚刚爆发[灵]的力量的那个和尚。
赌对了！
车林芳心脏怦怦直跳。
果然，刁德一的人皮身份还没暴露！
那和尚还不知道刁德一是妖魔！
难怪刁德一在不敌[灵]的时候，还能保下性命。
确实，上面若是下达对抗[灵]的命令，在没有绝对把握前，换成是她也绝不敢贸然行事，留有几分后手是必然的。
“安，安全了？”
掌晓莉瞪大眼睛，不敢置信地开口道。
她没想到，这都能蒙混过去。
这新来的妖尾，有点手段啊。
正刚刚松了口气……
砰！！
什么东西，重重被扔到了两人的面前，滚了两圈，染上大片灰尘。
两人齐齐吓了一跳，定眼一看，顿时瞳孔收缩。
眼前那玩意，赫然就是一颗……狗头！
足足半人大小的大狗头！
那是……狗玉妖的狗头！
掌晓莉瞪大眼睛，呼吸急促。
那刁德一，那新来的[妖尾]老大，竟真下死手？！
她不敢置信，她还以为刚才刁德一跑出去，只是做做样子给那[灵]看的呢。
回头就要说没追上妖魔同僚，实则轻轻放过了同伴。
哪里想到，这刁德一是真的下死手啊！直接把逃跑的[狗玉妖]给弄死了，狗头都给带了回来。
不同于掌晓莉的震惊，车林芳一脸的理所当然之色。
潜伏者，所行之事，本就危险重重。
任何可能暴露身份的行为，都要尽早扼杀在摇篮中。
为了掩盖身份，杀死妖魔同僚，只是基础中的基础。
做不到这种狠厉的，基本也没资格在愚地府那种地方潜伏下去。
车林芳这批妖魔能在愚地府混下去这么久的时间，除了人皮演技外，真的会斩杀妖魔同僚，也是关键中的关键。
哪怕是为了演戏，有时候也必须演的逼真点，假戏真做！
他们这只[妖尾]名下，很多外围的弱小妖魔，有时候会为了给潜伏者洗脱罪名或者增加可信度，会被组织牺牲掉，作为潜伏者的潜伏资本或者踏板之一。
所以说，心不够狠，是没资格当愚地府的潜伏者的。
而能被青妖这个前任[妖尾]老大所看中，所着重培养的存在，杀伐果断只是基础中的基础，是理所当然之事。
车林芳此刻唯一后悔的是，她莽撞了。
竟带着外围的大妖，过来找刁德一了，还妄图帮忙，结果弄巧成拙！
若都是自己人，心理素质好一点，稳住气，不变出妖魔真身，说不定[灵]都不会发现他们这批人全都是妖魔，只会当是刁德一愚地府那边的支援罢了。
但现在，事情发展到这个阶段，就算是车林芳也很难说，刁德一为了洗白身份，为了自保，会做到哪一步。
说不得……今日，我也得被列入牺牲的名单里！
想到那最糟糕的局面，车林芳呼吸变得急促。
而就在这时……
砰！！！
什么东西被从高处扔了下来，重重落地，扬起大片尘埃。
待尘埃散去，里面赫然是一头四肢具断的，如大肥虫般的大肚白皮虫妖！
足足三四个成人捆绑在一起那么肥胖，大腹便便，没了四肢，如滚圆滚圆的白色圆球，只有惊恐惊惧的神情，活灵活现。
砰。
这时，将这头妖魔处理成这样的全恒和尚，缓缓从半空落地，将滚滚红色蒸汽收敛到体内，克制体内那躁动，食欲大涨的欲望，微笑开口道。
“刁巡司，既然你这个愚地府的人员在场，这头妖魔就交给你来进行最后的处理了。”
什么叫最后的处理。在场的人，自然都是懂得。
就连大肚白皮虫妖，也惊恐的反应了过来，视线猛地看向方羽，马上就要开口说什么了。
不行！
不能让他乱说话！！
那种癫狂的状态下，这废物虫妖说出什么话来，她简直不敢想！完全有可能要将他们两人拖入深渊中，拉进来一起对抗那怪物般的灵和尚！
车林芳一下子反应了过来，猛地冲了过去，拔剑就要怒而刺出去。
但，有人比她更快。
出剑，比她更利索。
刷刷刷刷刷刷刷——
第一剑，方羽就刺入它的口腔，斩断了它的舌头，而后才是连续的狂搅，锋利的剑刃在大虫妖口腔撕裂出数十道伤口，瞬息将它变成裂口虫，直接清空它剩余的血量。
【大肚白虫妖：0/2682。】
【系统提示：恭喜玩家击杀[大肚白虫妖]，获得经验值1320点。】
【系统提示：经验值突破100，总计转化为13点属性点。】
再加上刚才的系统记录……
【狗玉妖：0/1042。】
【系统提示：恭喜玩家击杀[狗玉妖]，获得经验值300点。】
【系统提示：经验值突破100，总计转化为3点属性点。】
方羽毫不犹豫斩杀妖魔的行为，让全恒和尚心中刚刚升起的一丝一律，消失无踪。
他笑了笑。
“我原以为愚地府那等地方，不会有妖魔入侵。现在看来，天圆镇的愚地府，实力比不得我那地方啊。”
话音落下，全恒和尚的视线，落在了车林芳和掌晓莉。
来了四人，两人妖魔，剩下两人呢？
饶是定力如他，在两头妖魔的刺激后，也忍不住舌苔分泌唾液。
闭眼连忙默念心经，才镇住念头。
“她不是！她不会是的！我可以保证！刁大人！我可以保证她不是！”
车林芳演技大爆发，忽然一把护住掌晓莉，像是姐妹情深般，真情流露似的。
方羽立刻会意，冷哼一声。
“识人不明！不怪全恒大师怀疑，先把她压到牢狱，严查审问，确认清白后，再还她自由之身。”
“至于你……哼！在愚地府当了这么多年的十户了，还被外面的妖魔所骗，这月俸禄全扣，罚去[神兵阁]值班半月！”
车林芳连忙磕头谢恩，掌晓莉也假装懵懂少女般，连连磕头。
方羽这才转身看向全恒和尚。
“不知全恒大师，我这般处理，你这边满意吗？”
全恒和尚这时候已经压下心中欲念，平静笑道。
“阿弥陀佛，愚地府的手段，贫僧还是信得过的。一切交给刁巡司自行处理即可，若需帮忙，可来宝安寺寻我，我常在的。”
方羽闻言，当着全恒的面，给了车林芳一个眼神。
“还不谢过全恒大师！行了行了，别行礼了，去找人来，把这两头妖魔的尸体处理了，还有，哪里认识的这两头妖魔，回去写个报告给我，我要彻查此事！我知礼百针大人走后，我们这一脉确实缺人，但也不能急病乱投医，给了妖魔机会！，多从武馆招人，正统路子，总是安全些的！”
“是！是！”
车林芳连连赔罪，然后才带着两腿发软，宛如从鬼门关里走过一遭的掌晓莉离开。
方羽不是不想杀了掌晓莉和车林芳两人保全身份。
实在是不好下手啊。
四人过来帮忙。
结果两人是妖魔。
这还可以用妖魔鱼目混珠，想要混入其中迫害自己等人来掩盖。
但若是掌晓莉和车林芳两人也被发现是妖魔。
那就是来帮忙的四人全是妖魔。
那他刁德一得是什么身份，才能得到四头妖魔的保驾护航啊？
别说他身份本来就有点问题，就是没问题，那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。
最重要的是，他打不过全恒和尚这个变态啊。
但凡有半点机会能弄死全恒和尚，能杀人灭口，方羽说不定都会想办法弄点歪脑筋。
当然，也就是想想。
这全恒和尚，目前还真有点大师之范，这种人算是人类阵营的高手了，没必要弄死。
最多就是性格有点魔怔人，躲着点就好了。
待车林芳两人离开，街道上再次只剩下方羽和全恒和尚两人。
方羽看向全恒和尚。
“全恒大师，对妖魔，你好像从不提及生命可贵之事？”
“妖魔非人，乃野兽也。如牲畜，如家禽，又如猛虎，凶兽。但唯独，不是人。”
全恒和尚笑道：“生命之贵，乃人之道，你可能明白？”
方羽微微皱眉。
“你的意思是，除了人以外，其他生命都是如蝼蚁？”
“是，也不是。”
全恒和尚双手合掌。
“是因为人太渺小了，太弱小了。所以我们只能顾及眼前的一亩三分之地。”
“若连眼前之雪都扫不干净，其他生命是什么，又重要吗？”
这番理论，让方羽若有所悟。
他大概懂全恒的意思了。
简单来说，相当于他救人只救眼前人的扩大版。
他是人，所以只救人。
人很弱小，所以暂时顾不上妖魔是不是算可贵的生命，算不算值得拯救的生命。
他只知道人弱小的，只能自顾自己的人类那点事就已经无暇分心思考其他了，或者不需要再思考其他了。
如果有一天，全恒和尚能强到庇护全人类，并且还有余力的时候，恐怕到了那个时候，这家伙才会开始思考妖魔算不算值得拯救的生命之类的哲学问题了。
方羽叹了口气。
这和尚还真是怪中怪啊。
同时……还强的离谱。
方羽不知道像全恒和尚这样的信仰者，在这个圈子里是什么级别什么实力的。
他只知道，现在的自己，绝对不是这和尚的对手。
双手合掌，方羽说道。
“大师，我悟了。”
全恒和尚笑。
“当真？”
“……”方羽沉默
“刁巡司，你悟不悟，其实不重要。我只是想要让你明白，屋里那位女施主，现在很危险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“你知道，为何还不让我带她走？我为信仰者，而你姐姐，和我是同一类人。只是她的情况似乎有些复杂，只能由我带回宝安寺慢慢检查，调理，才有可能活下来。”
方羽抓住了关键词。
可能。
他微微垂眉。
“全恒大事，其实我已经另寻一位高手，帮忙治疗二姐的情况。她已经接手一段时间，相当有把握治好二姐。这是一套完整的疗程，中途若因为外力干扰，极有可能导致两边都出问题，最终导致我二姐出事。所以……恕我拒绝！”
全恒和尚面露意外。
“你还认识别的信仰者？既如此，倒是我莽撞了。改日若有机会，还请刁巡司帮忙为我引荐一二，让我也见见这位信仰者前辈。”
这么容易被说服的？
亏我还准备了嘴遁大法呢。
果然真诚就是必杀技吗？？
至于什么，别的信仰者高手……
“会有机会的！”
他敷衍了一句。
丁惠可不是信仰者，不过她的路数很怪，说不定这和尚还真有兴趣结交一二呢。
误会解开，方羽和全恒和尚颇有点不打不相识的感觉。
这和尚虽然有点一根筋，但实力是真的强啊。
看起来，好像也挺热心的，以后遇到麻烦的话，说不定还能找他求援呢。
说起来……
全恒和尚，和那礼十拳比，哪个更强？
方羽想到了那八万血的怪物，想了下，感觉全恒和尚好像是没资格碰瓷那种怪物的。
果然，打铁还需自身硬啊，指望外力都是不现实的。
在方羽想着有的没的时候，后面忽然响起一声有些耳熟的爆喝声。
“全都给我住手！！！”
什么情况？！
还有妖魔来救我？？
别搞我！一个车林芳四人就差点把我暴露了，你们这些妖魔是闹哪样啊！
在面前的全恒和尚露出错愕表情时，方羽转过身去。
转身的时候，他的眼神已经冰冷下来，眼眸里全是狠厉之色。
想暴露我身份？今天妖魔来帮我几个，我就杀几个！杀到你们怕了不敢来帮我为止！
不过等他真正转身过去，看向后面之人时，方羽顿时傻了眼，表情一下子僵住。
只见那个喊着‘全都给住手’，声音有点耳熟的家伙，赫然就是刁茹茹！他的二姐！
只不过刁茹茹现在，手里头正一手抓着一个少女的头发上，一手掐在少女的脖子上。
身上的外衣有着一条条像是指甲划破的抓痕，露出里面青灰色的内衬。
脸上更是一道道血色抓痕痕迹，像是被野猫抓过似的。
平日温柔的脸上，此刻有着疯狂和狠厉，宛如被逼到绝境的野猫，竖着毛发出威胁的嘶吼。
只不过，这种行为，落在方羽两人眼里，就宛如过家家般不值一提。
“二姐，放了她吧。已经结束了。”
“啊？”刁茹茹满脸茫然。
怎么就结束了？
那和尚愿意放过我们了？
那自己刚才在屋子和这个女人拼命的扭打，撕咬，乱抓，到底为了什么？
刁茹茹还有些没有从刚才几乎介于生死之间的战斗中缓过劲来。
外面在死斗的时候，屋里也在发生一场女人之间的生死决斗，而胜者，就是她刁茹茹！
她满心以为，自己将带着战利品，得到小弟的表扬以及敌人错愕惊恐。
但实际上的情况，却让她有一种嘶吼着发挥全身力气，打出最后一拳，却打在软绵绵的棉花上的感觉。
无力……无力啊！
刁茹茹外八字的瘫坐在地，仿佛支撑她体力的最后信念，在这一刻得到了放松。
“女施主，我与刁巡司的争执已经放下。若女施主哪天身体感到不适，或许需要帮忙，仍然可以来宝安寺寻我，我会在那静候佳音的。”
全恒和尚走了。
带着夹子音走了。
说实话，方羽也没想到，那夹子音居然偷偷摸摸的摸到屋子里去找二姐麻烦去了。
得亏二姐刚学的快慢拳，能惯着你？
直接就把人拿下了。
“厉害啊二姐！”
方羽夸赞了一声，扶起二姐。
刁茹茹这才如梦初醒，渐渐回过神来。
她不知自己怎么了，刚才的自己，简直都不像自己，好像变得格外偏执和执着。
她平日不这样的。
难道是那生死间，将自己压抑的本性解放出来了？
刁茹茹不懂，她很害怕，她不喜欢那样的自己，陌生而可怕。
“刁，刁德一……”
“没事，都结束了，那和尚不会再来了。”
“嗯……嗯！”
扶二姐进屋，安抚二姐情绪。
直到午后吃过午饭，二姐才渐渐缓过劲来，恢复了往日的模样。
甚至丁惠都不知道哪得到的消息，跑过来陪二姐了，方羽这才安心的起身要走。
他今天还要去养神堂报告的呢，结果被这是耽搁了。
还有妖魔那边的聚会，也不知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了。
甚至把银子卖钱的事，也得抽空处理了，免得金价波动影响收入。
事情一大堆，方羽不可能一直被拖在这的。
不过随着他走到外面，丁惠居然很快也跟了出来。
“二姐她……”
“没事，我安抚住了。”
顿了下，丁惠斜眼看他。
“说吧，到底怎么回事？怎么把家里搞的一片狼藉。”
没错，除了大门坏了意外，家里也因为夹子音和二姐的扭打，战斗，变得一片狼藉，乱成一团。
不过这都是小事，随便花点小钱找人收拾收拾就行了，东西坏了重新买就是了。
都能银子解决的，都是小问题。
和现实不一样，游戏里是有超凡存在的，钱不能解决99%的问题，只能解决一部分问题。
叹了口气，方羽说道。
“你知道全恒和尚吗？”
“不认识。谁啊？”丁惠摇头。
方羽有些意外。
丁惠居然也有不知道的？
不过转念一想，方羽明白了过来。
丁惠只是负责研究妖魔那些事，实际上消息不算灵通，对于妖魔研究之外的人和事，其实不太在意。
正如在牢狱里第一次见面时，她说过的话一样，对于感兴趣的事，她向来积极。
反之，则是毫无兴趣，能拖就拖，没有动力。
“全恒，宝安寺寺监，是一个……信仰者。”
随着方羽开口，丁惠顿时眼前一亮。
“活的信仰者？有点意思。问问他有没有兴趣让我研究研究？”
方羽嘴角微微抽搐。
研究个鬼！
连我都打不过他，你还想研究别人身体呢。
不怕死是吧。
“别想了，那家伙很强，我不是对手。”
丁惠斜眼看他。
“你不是对手不是很正常的？你不会觉得自己很强吧？”
好家伙，我在你心里原来实力定位这么弱的？
你这家伙才是，不知道我真正的实力吧！
方羽瞪她一眼。
“总之，那全恒和尚看出了二姐身上有[灵]，但他应该不知道这是灵粉，只是说二姐时日无多，想把她带回宝安寺暂住治疗……”
方羽还没说完，丁惠就立刻尖声叫了起来。
“那怎么能行！！”
声音，震得方羽耳膜疼。
“那可是我的！你二姐可是我的！！他凭什么抢走！他怎么敢！！！”
听到要那和尚要带走刁茹茹，丁惠瞬间就进入暴怒状态了。
重要的实验材料，谁敢动！！
方羽翻白眼。
如果不知道丁惠的性格，他可能还以为丁惠是想要保护二姐呢。
但现在嘛……
这货在想什么，自己一清二楚。
“放心吧，既然二姐现在还在家里，你就应该明白发生了什么。”
丁惠立刻抢答，满脸惊喜。
“你把那臭和尚宰了？”
怎么就臭和尚了？
别人那是大师，能不能尊重点。
“没有，我不是说了，我打不过他。只不过我晓之以理动之以情，把他说服了，让他不要动二姐。”
“你还有这本事？”丁惠大感意外，似乎相当不信任方羽的口才。
“……”
好家伙，我在你眼里到底是个什么形象。
“总之，和尚那边我暂时搞定了。但相对的，你必须治好二姐，否则我就把人往全恒和尚那边送！我说到做到！”
方羽盯着丁惠，后者毫不避让。
“有我出手，还能出事？那就放一百个心吧！你二姐是我的！！”
好吧，虽然这话有点歧义，不过气势还是很足的。
“那这里就交给你了，顺便帮我买点家具买个大门装起来。”
方羽挥挥手，走了。
顺便还留一两银子，被她扔了回来。
“老娘有钱！”
好家伙，给你钱你还不乐意了……
方羽默默把银子捡了回来。
都是小钱钱呢！
不过……丁惠很有钱吗？富婆饿饿！
好像三府礼，研魔府那边确实油水大一点。
随便从妖魔尸体上留点边角料，就能卖不少钱呢！
丁惠作为研魔府的知名人物，赚的估计不少，小金库饱饱的。
可恶！羡慕嫉妒恨啊！
今天就找人了解了解养神堂能有什么赚钱的路子去。
离了家，方羽是要直奔愚地府的。
结果半路，竟再一次被车林芳拦下了。
“来！”
这次，不用车林芳多说，方羽自己就默默地跟在了后面。
确认没人跟踪后，跟着车林芳进了一间客栈。
“刁大人！！”
“刁德一大人！！”
“是刁德一大人回来了！”
“凯旋而归！！”
“谁，才是真正的英雄，是我们的刁德一大人！！”
一进门，里面就响起了热烈的欢迎声。
方羽顿时傻眼了。
什么情况？
一眼扫去。
【水向露：1638/1638。】
【廉哲圣：761/761。】
【容秋露：3018/3018。】
【籍仙仪：1811/1811。】
【卜安歌：2659/2659。】
【别祜子：1066/1066。】
【……】
好家伙。
一眼扫去，没一个像人的啊。
方羽注意到，[别祜子]也混在人群中，在视线扫到他时，顿时停顿了下，微微点头示意。
[别祜子]挥手回应，随后周围的人看向他的视线，立刻变得崇敬了不少，好似无形之中，地位水涨船高了一些。
[别祜子]顿时有些愣住。
一时间，有些心情复杂。
思绪好像回到了那一天。
[千蛛妖]和眼前的血魔妖，拼死保护青妖从人类的围剿中逃走。
结果如今，时境过迁，千蛛妖已经惨死，青妖也不例外，只剩血魔妖活了下来，并且继承了青妖的[妖尾]之位，节节高升。
命运的变化，当真无常且难以琢磨。
[别祜子]一时间有些感叹万千。
看着被众人拥护，高高在上，意气风发的刁德一。
谁有能想到，当初站在这个位置上的青妖，尸骨都已经凉了呢。
“哎……”
[别祜子]深深的叹了口气。
往日不再，日子却还需往前看。
青妖已死，他这种小妖魔，想要继续在现在风云变化的天圆镇混下去，就必须紧跟大佬的步伐。
现在，再一次轮到他站队的时候了。
他选择，站队刁德一。
再加上刚刚传回来的，刁德一力战信仰者，惜败而归，完全就是大妖之举！
信仰者，灵的容器，等同于与[灵]战斗！
这等光辉战绩，就算是前任妖尾的青妖，都不曾有。
而且，刁德一还没被人类发现身份，可谓虽败犹荣！
消息传回来，一时间，原本不看好刁德一这个空降老大的老东西们，纷纷站出来站队表示支持。
一个能从灵的手里逃回来的妖魔，要么实力非凡，要么智谋非凡。
而这，足以看出刁德一潜力！
可以说，此刻刁德一已经完成服众的过程。
信服他的只会更信服。不服他的，也只能憋着装作服从，否则只会被大势所碾，成为弃子。
“容秋露，卜安歌。”
刁德一开口了。
下面两个妖魔大佬站了出来，从队伍中脱颖而出。
他们便是当前这只妖尾队伍下，实力最强的两只大妖。
本来还要算上[池真洁]的。
可惜他去救援的时候，被信仰者杀了。
三大战力，损其一，对队伍影响不小。
不过上面的刁德一，似乎并不在意。
或许这就是强者的底气吧。
明明经历信仰者之战后，刁德一大人看起来也有点伤痕累累的，却好像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。
[别祜子]摆正心态，决定好好跟随刁德一办事。
一人得道鸡犬升天。
果然，刁德一在大概了解情况后，就让自己负责大部分场外的事务安排，职位虽然没有变化，但能管的区域和事务，明显多了很多，实权大大增加了。
至于那两头大妖，则依旧保持原有的优待。
其他事务，似乎因为刁德一因为上位，还不熟练只是匆匆提了下。
“红月妖那边，有什么说法吗？”
方羽忽然问道。
车林芳脸色僵了下。
“汤杉那边还没消息传来。”
方羽斜眼看车林芳。
“他该不会是……”
方羽没往下说，但车林芳当然懂是什么意思。
正想继续为汤杉说辞说辞呢。
咯吱……
客栈的门，忽然被打开了。
刷刷刷刷刷刷刷——
黑暗封闭，连窗户都关的严严实实的客栈里，一双双妖魔的眼睛，齐齐猛地看向门口方向。
这一刻，只要进来的是个人类，基本就是被妖魔群吃的尸骨无存的下场。
好在，来的，也不会是人类。
因为方羽已经看到他的血条了。
【汤杉：2010/2010。】
哦？突破两千血了？
少见的提升啊。
方羽在天圆镇一个月，除了青妖是嘎嘎提升外，其他人好像变化并不大。
“是我。”
汤杉开口了，摘下了帽子，看着满屋子的妖魔同僚，露出了笑脸。
“别激动，同僚们，我不是来参加这场聚会的，我只是来替红月妖大人，传达一件事的。”
传达？
方羽眯起眼。
果然吗……
也是，青妖一死，我这种没资历的妖魔空降，汤杉这种实力还可以的妖魔想跳槽跑路也算是预测之中吧。
甚至现在手下有几个两千血三千血妖魔，愿意臣服的，都是意外收获了。
“汤杉，你背叛了我们吗！”
车林芳自然也听出这话的不对劲。
下面的人议论纷纷，是不是有人发出冷笑，显然对汤杉跳槽隔壁的行为颇为不耻。
但全然忘记了，在方羽事迹传回来前，这里大部分都有提桶跑路的想法。
“什么叫背叛，我只是选择了一个更好的未来。”
“我所做之事，不会有任何改变，只是需要汇报消息的对象，换了个人罢了。”
“终究，我们还是共同为上面那些大人们服务的，没有什么区别。”
汤杉微笑诡辩，而后顿了下说道。
“差点忘了[红月妖]大人吩咐的事了。你们听好了，红月妖大人在向各个妖尾们征收实验体。附和这些标准的，都想法弄来，送到洛神布坊去，听到没？”
没人回应汤杉。
但汤杉也不在意。
消息传出去就行，会有人帮忙执行的。
或者说，红月妖大人那边会施压，让人帮着一起行动的。
因为他发现，不是红月妖大人个人的任性，而是上面那些大人的需求。
施压之下，别说昔日的同僚而来，就算是空降的妖尾刁德一，也得乖乖办事！
现在嘛，你们就先倔强着吧，等强压下来，看谁敢不服？
自己在洛神布坊，等着打这些人的脸，嘲笑他们来送实验体就完事了。
消息传达了，汤杉转身要走，却发现出口被人堵住了。
“什么意思？你们要对我动手？想好了，我现在可是红月妖大人的手下了！”
汤杉转身冷笑道。
车林芳在方羽旁边劝说着什么，却见方羽拔出了剑。
“容秋露。”
“在！”
“卜安歌。”
“在！”
“把他给我按死了！我来砍下他的脑袋，给红月妖送回去！”
两人闻言，嘿嘿直笑，大步朝汤杉走了过来。
汤杉这才脸色猛然变化。
“你们来真的？！我可是红月妖的人！我现在可是红月妖大人的人！！”
新官上任三把火。
被红月妖骑脸挑衅，派个前部下过来耀武扬威。
什么意思？
当我是病猫啊？
方羽今天要是不给点颜色回去，不说红月妖那边镇不住，就是这批刚收下的收下都得离心离德了！
妖魔圈子，规矩不多，弱肉强食，就是全部！
“不……不！！你不能这么做！！我可是潜伏者！我可是潜伏了愚地府这么多年的眼线！！你不能破我人皮！！！”
被两个大汉压制着的汤杉，惊恐尖叫。
人皮，就是他唯一的价值！
人皮一破，再无潜伏的可能，也就失去了在红月妖那边的特殊价值，沦为普通妖魔一档。
没了青妖的当下，人皮修复手段都存在破绽，根本没办法长久的骗住人。
看着方羽一步步走来，汤杉才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，惊恐的尖叫道。
“住手！住手啊！！”
“刁德一！给我住手！！！”
大吼声中……
呲！！
剑光一闪。
-
500！
人头落地。
【汤杉：1510/2010。】
那死不瞑目般的神态，还残留在脑袋上，然而……
嘭！！
血雾爆开，妖魔真身出来，却被旁边一个两千血大妖和三千大妖压制的死死的。
方羽只需上去刷刷刷的连斩，汤杉血量就开始疯狂下降！
“不……不！！！”
汤杉疯狂挣扎大吼。
他这才明白，刁德一哪里是要破他人皮，根本就是要他的小命啊！
所谓的脑袋，是他的妖魔脑袋，而不是人皮脑袋！
“你就不怕红月妖大人的报复吗！！！！”
厉声咆哮中，声浪被客栈周围半透明的罩子吸收，没有半点传播出去。
似乎是某只妖魔的能力。
方羽也不太在意，因为他已经彻底的了解了汤杉。
【潜池妖：0/2010。】
【系统提示：恭喜玩家击杀[潜池妖]，获得经验值1080点。】
【系统提示：经验值突破100，总计转化为11点属性点。】
“好！”
“杀得好！”
“这就是叛徒的下场！！”
“活该，呸！！”
众人兴奋大喊，丝毫没觉得方羽此举有什么问题。
甚至都不知道，方羽为什么一看到有机会砍妖魔就一定去砍。
都是经验值，都是属性点呢，可不得这蹭蹭，那蹭蹭的。
高举有着蛙类特有的两片薄膜的怪异脑袋，方羽转身看向众人。
“谁不怕死的？”
“我！”
“我！”
“我！！”
似乎是气氛所染，响应声还不小。
方羽笑了。
随便点了个血量少一点的妖魔。
【廉哲圣：761/761。】
“你，愿不愿意为了我，把这颗脑袋，送到洛神布坊，送到红月妖的手上去！”
“我愿意！！”
[廉哲圣]兴奋大喊。
从人群走出，人群自动分开道路，沐浴着众人的视线，廉哲圣感到莫大的荣耀，妖魔的荣耀！
从方羽手中接过妖魔脑袋，他高举妖魔脑袋，引得众人又是一阵欢呼。
“你的名字是？”方羽再次开口了。
“游藤妖！大人，我的名字是游藤妖！”
“好！游藤妖，我记住你了。无论你能不能归来，你的名字都会记在我们这支妖尾队伍的功劳簿上！”
方羽发挥CPU的特质，忽悠道。
“是！！”
游藤妖还真的上钩，激动跪地。
接下来，就是把汤杉的脑袋进行包装，然后找个合理的机会，送入洛神布坊了。
这就不需要方羽操心了，会有人处理好的。
“刚才那个能隔音的妖魔是……”
方羽询问有些发呆愣神的车林芳。
车林芳反应过来，指了指人群中的一头有点像半截烛台的怪异造型的妖魔。
【止音妖：1075/1075。】
(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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全恒和尚是一个，还没疯掉，还没被灵侵蚀到失去理智的……信仰者！
方羽眼中闪过绝望之色。
就如他妖化后，战力疯涨一样。
一个能控制[灵]的力量，能够随意发挥这份力量的信仰者，实力也不再是普通千血武者，能够比拟的！
更不能以普通千血武者的血量去衡量。
甚至残血都不知道还算不算残血。
这个血量开始爆发力量，还这般姿态，这家伙的底气恐怕非常之足！
其实力上限，让人不敢想象。
难怪这家伙一直有恃无恐的。
难怪这家伙连养神堂都能不放在眼里！
难怪这家话能从别的什么寺庙里，调过来就直接是天圆镇宝安寺的寺监。
原来，一切都是因为……他，太强了！
强到可以无视一些世俗规矩。
强到能贯彻心中的信念。
方羽喉咙发干，艰难开口。
“你准备……杀了我？”
滚滚血水在双腿涌动，方羽已经准备进行最后的拼命，或者……跑路。
然而全恒和尚的反应，却让方羽有些傻眼。
“什么？”
全恒和尚似乎很错愕，像是听到了什么离谱的事情，整个人都愣了下。
滚滚红色蒸汽倒流而回，汇入全恒和尚的体内，他从半空稳稳落地，平和地开口道。
“刁巡司，我从来就没想过要杀你。只是想救那位女施主而已，只要你肯放人，不进行阻拦，我自然也不会对伱如何。否则……”
“否则？”
“否则，我只能打晕你，再去把女施主接到宝安寺，进行救治了。”
全恒和尚摊开手，一脸人畜无害。
“……”
方羽懵了。
显然没想到全恒会这么说。
感情是我想多了？？
方羽竟有点不好意思了。
因为之前他是真的抱着把这货宰了的心态在战斗的。
哪里想到，大师还真是大师啊。
那我们这打死打活干什么？
问题是二姐还真不能给他带走啊。
对丁惠能不能治好二姐，方羽是极大信心的，目前所有的一切治疗过程，也都是丁惠在操刀。
灵粉在这段时间，发生了何种变化，进行了那种融合程度，只有丁惠一人了解。
如果贸然把人给了全恒和尚，和尚实力是强，可谁知道他对灵的研究在什么程度。
甚至能不能分出灵粉都是两说。
毕竟，战力不等于科研能力，这是两条不同的发展方向，有人或许可以兼得，但终究全能的天才是少数。
不过现在人是打不过了。
一个千血武者动用灵的力量，对比自己这麻花状的右手，大残的身体状态，根本没法打。
力量上，几乎是没有翻盘点了。
方羽打算晓之以理，动之以情，俗称……嘴遁！
索性，他连妖化都顺带着解除了，降低敌意。
心中腹稿了一套说辞，方羽摊手，无奈开口道。
“全恒大师，你可能不了解……”
“果然在这里！！”
方羽话刚出口，后方忽然传出一声爆喝，盖过他的声音。
下一瞬！
嗖嗖嗖嗖——
四道人影猛地从他后方冲出，如四道迅若雷电的黑影，几乎同时扑向全恒和尚！
“刁德一，我们来助你！！”
“还真有……”
“弄死他！！”
四人，两个方向。
左边两人，右边两人，飞扑而来，形成夹击之势！
明明没有过磨合，四人却像是本能中就有的敏锐捕食配合般，形成微妙的攻势。
在方羽错愕的表情中，四人的血条也依次暴露在他眼前。
【车林芳：1357/1357。】
【池真洁：2682/2682。】
【浑智敏：1042/1042。】
【掌晓莉：1746/1746。】
车林芳？！
她怎么来了？
还带着……
嘭！！！
方羽思绪刚到这，前面忽然猛地爆发一团肉眼可见的红色蒸汽浪潮。
那四人的攻势还没接近呢，就被这如格斗游戏中爆气一般的招数，给直接炸飞出去，倒飞回来，各自散落街道四处。
-
1000！
-
1000！
-
1000！
-
1000！
一视同仁的四道伤害爆出，四人却反应各异，皆露惊惧之意，齐齐不可控制的惊呼出声。
“不可能？！”
“居然是？！”
“怎么会？！”
“灵！！！”
砰！！
【浑智敏：42/1042。】
浑智敏重重落地，伤势重得几乎爬不起身，却仍然瞪大眼睛，如死鱼垂死挣扎般惊恐的扭曲身躯，拼了命的想要往外逃。
嘭！！
血雾一爆，哪怕已是残躯，他也要逃出去！！
因为后面的那玩意，是[灵]！！
那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，来自生物本能的惧怕，驱使着他疯狂的往外逃去！
几乎在[浑智敏]爆开血雾的瞬间……
嘭！！
池真洁，变身了。
【池真洁：1682/2682。】
他怕了。
他真的怕了！
池真洁没想到，那刁德一，居然是真的在执行上面的任务，甚至是在硬撼一头……灵！！！
池真洁做梦都想不到会有妖魔主动找灵的麻烦的！
哪怕是上面的任务，也没人敢这么做啊！
这是上面要把刁德一往死里逼啊！
池真洁现在明白了，什么空降的新[妖尾]老大，根本就是空话！
青妖死后，上面的大人，完全是要断掉他们这一尾啊！
什么潜伏者，什么情报机构，在连上一秒才空降，下一秒就被派去送死的的妖尾老大，都不能自保的情况下。
他们这一系下面的小弟，就更不用说了！
逃！
逃逃逃逃！！
哪怕暴露真身也没事！
他不是潜伏在愚地府里的那些关键人皮，他们只是外围负责支援愚地府那类潜伏者的外援罢了。
外援的人皮，不值钱！
只要逃出灵的追杀，另外找人吃了换皮就是！
而当下，最重要的，就是逃出去！活下去！
若早知道，那刁德一真的是在执行任务，是在对抗灵这种怪物，他说什么也不会装大尾巴狼，跟着车林芳那臭娘们跑到这种鬼地方和灵对上！
“哈啊！哈啊！”
【掌晓莉：746/1746。】
掌晓莉面皮扭曲，好似随时都要撕裂人皮而逃。
但，她没有那么做。
因为旁边，有一人在死死的压制着她！
“不要冲动！！”
车林芳的低吼，在她耳边炸响。
【车林芳：357/1357。】
车林芳心脏怦怦直跳。
她也想逃，她也在第一时间，想到的是撕裂人皮，直接跑路。
但。
她注意到了一个在场其他妖魔没有注意到的重要细节。
那就是……刁德一，还没撕裂人皮！
没错！
刁德一即使硬撼那只[灵]，即使模样凄惨，看起来和那只[灵]大战了三百了个来回，但人皮却还保留着。
这意味着什么？
这意味着事情可能还没糟糕到最绝望的地步！
说不定，刁德一的人皮身份，还在生效！
那么，他们就没必要逃！
或者说，撕裂人皮而逃，反而是一件蠢事，是唯一一条走向死亡的路线！
生死关头，车林芳的大脑是如此活跃，思路是如此清晰。
而事实上，也正如她猜想的那样……
“哦？竟有两头妖魔藏在其中？刁巡司，你我先放下芥蒂，处理妖魔？你负责那一只如何？”
明明全恒和尚血量也不多，只剩一百多了，却像是掌控全场一般，淡然开口。
而他指向的，赫然是残血的浑智敏。
哦，现在应该叫[狗玉妖]了。
【狗玉妖：42/1042。】
四十血的废物妖魔留给我？你看不起谁呢！
心中虽是这么想的，但方羽已经一个转身，冲向了逃跑[狗玉妖]而去。
“车林芳，你结交之人里竟藏有妖魔！识妖能力这般之差，我回头再来处置你！”
留下这么一句，方羽身影动了几下，消失在两人的面前。
一同消失的，还有刚刚爆发[灵]的力量的那个和尚。
赌对了！
车林芳心脏怦怦直跳。
果然，刁德一的人皮身份还没暴露！
那和尚还不知道刁德一是妖魔！
难怪刁德一在不敌[灵]的时候，还能保下性命。
确实，上面若是下达对抗[灵]的命令，在没有绝对把握前，换成是她也绝不敢贸然行事，留有几分后手是必然的。
“安，安全了？”
掌晓莉瞪大眼睛，不敢置信地开口道。
她没想到，这都能蒙混过去。
这新来的妖尾，有点手段啊。
正刚刚松了口气……
砰！！
什么东西，重重被扔到了两人的面前，滚了两圈，染上大片灰尘。
两人齐齐吓了一跳，定眼一看，顿时瞳孔收缩。
眼前那玩意，赫然就是一颗……狗头！
足足半人大小的大狗头！
那是……狗玉妖的狗头！
掌晓莉瞪大眼睛，呼吸急促。
那刁德一，那新来的[妖尾]老大，竟真下死手？！
她不敢置信，她还以为刚才刁德一跑出去，只是做做样子给那[灵]看的呢。
回头就要说没追上妖魔同僚，实则轻轻放过了同伴。
哪里想到，这刁德一是真的下死手啊！直接把逃跑的[狗玉妖]给弄死了，狗头都给带了回来。
不同于掌晓莉的震惊，车林芳一脸的理所当然之色。
潜伏者，所行之事，本就危险重重。
任何可能暴露身份的行为，都要尽早扼杀在摇篮中。
为了掩盖身份，杀死妖魔同僚，只是基础中的基础。
做不到这种狠厉的，基本也没资格在愚地府那种地方潜伏下去。
车林芳这批妖魔能在愚地府混下去这么久的时间，除了人皮演技外，真的会斩杀妖魔同僚，也是关键中的关键。
哪怕是为了演戏，有时候也必须演的逼真点，假戏真做！
他们这只[妖尾]名下，很多外围的弱小妖魔，有时候会为了给潜伏者洗脱罪名或者增加可信度，会被组织牺牲掉，作为潜伏者的潜伏资本或者踏板之一。
所以说，心不够狠，是没资格当愚地府的潜伏者的。
而能被青妖这个前任[妖尾]老大所看中，所着重培养的存在，杀伐果断只是基础中的基础，是理所当然之事。
车林芳此刻唯一后悔的是，她莽撞了。
竟带着外围的大妖，过来找刁德一了，还妄图帮忙，结果弄巧成拙！
若都是自己人，心理素质好一点，稳住气，不变出妖魔真身，说不定[灵]都不会发现他们这批人全都是妖魔，只会当是刁德一愚地府那边的支援罢了。
但现在，事情发展到这个阶段，就算是车林芳也很难说，刁德一为了洗白身份，为了自保，会做到哪一步。
说不得……今日，我也得被列入牺牲的名单里！
想到那最糟糕的局面，车林芳呼吸变得急促。
而就在这时……
砰！！！
什么东西被从高处扔了下来，重重落地，扬起大片尘埃。
待尘埃散去，里面赫然是一头四肢具断的，如大肥虫般的大肚白皮虫妖！
足足三四个成人捆绑在一起那么肥胖，大腹便便，没了四肢，如滚圆滚圆的白色圆球，只有惊恐惊惧的神情，活灵活现。
砰。
这时，将这头妖魔处理成这样的全恒和尚，缓缓从半空落地，将滚滚红色蒸汽收敛到体内，克制体内那躁动，食欲大涨的欲望，微笑开口道。
“刁巡司，既然你这个愚地府的人员在场，这头妖魔就交给你来进行最后的处理了。”
什么叫最后的处理。在场的人，自然都是懂得。
就连大肚白皮虫妖，也惊恐的反应了过来，视线猛地看向方羽，马上就要开口说什么了。
不行！
不能让他乱说话！！
那种癫狂的状态下，这废物虫妖说出什么话来，她简直不敢想！完全有可能要将他们两人拖入深渊中，拉进来一起对抗那怪物般的灵和尚！
车林芳一下子反应了过来，猛地冲了过去，拔剑就要怒而刺出去。
但，有人比她更快。
出剑，比她更利索。
刷刷刷刷刷刷刷——
第一剑，方羽就刺入它的口腔，斩断了它的舌头，而后才是连续的狂搅，锋利的剑刃在大虫妖口腔撕裂出数十道伤口，瞬息将它变成裂口虫，直接清空它剩余的血量。
【大肚白虫妖：0/2682。】
【系统提示：恭喜玩家击杀[大肚白虫妖]，获得经验值1320点。】
【系统提示：经验值突破100，总计转化为13点属性点。】
再加上刚才的系统记录……
【狗玉妖：0/1042。】
【系统提示：恭喜玩家击杀[狗玉妖]，获得经验值300点。】
【系统提示：经验值突破100，总计转化为3点属性点。】
方羽毫不犹豫斩杀妖魔的行为，让全恒和尚心中刚刚升起的一丝一律，消失无踪。
他笑了笑。
“我原以为愚地府那等地方，不会有妖魔入侵。现在看来，天圆镇的愚地府，实力比不得我那地方啊。”
话音落下，全恒和尚的视线，落在了车林芳和掌晓莉。
来了四人，两人妖魔，剩下两人呢？
饶是定力如他，在两头妖魔的刺激后，也忍不住舌苔分泌唾液。
闭眼连忙默念心经，才镇住念头。
“她不是！她不会是的！我可以保证！刁大人！我可以保证她不是！”
车林芳演技大爆发，忽然一把护住掌晓莉，像是姐妹情深般，真情流露似的。
方羽立刻会意，冷哼一声。
“识人不明！不怪全恒大师怀疑，先把她压到牢狱，严查审问，确认清白后，再还她自由之身。”
“至于你……哼！在愚地府当了这么多年的十户了，还被外面的妖魔所骗，这月俸禄全扣，罚去[神兵阁]值班半月！”
车林芳连忙磕头谢恩，掌晓莉也假装懵懂少女般，连连磕头。
方羽这才转身看向全恒和尚。
“不知全恒大师，我这般处理，你这边满意吗？”
全恒和尚这时候已经压下心中欲念，平静笑道。
“阿弥陀佛，愚地府的手段，贫僧还是信得过的。一切交给刁巡司自行处理即可，若需帮忙，可来宝安寺寻我，我常在的。”
方羽闻言，当着全恒的面，给了车林芳一个眼神。
“还不谢过全恒大师！行了行了，别行礼了，去找人来，把这两头妖魔的尸体处理了，还有，哪里认识的这两头妖魔，回去写个报告给我，我要彻查此事！我知礼百针大人走后，我们这一脉确实缺人，但也不能急病乱投医，给了妖魔机会！，多从武馆招人，正统路子，总是安全些的！”
“是！是！”
车林芳连连赔罪，然后才带着两腿发软，宛如从鬼门关里走过一遭的掌晓莉离开。
方羽不是不想杀了掌晓莉和车林芳两人保全身份。
实在是不好下手啊。
四人过来帮忙。
结果两人是妖魔。
这还可以用妖魔鱼目混珠，想要混入其中迫害自己等人来掩盖。
但若是掌晓莉和车林芳两人也被发现是妖魔。
那就是来帮忙的四人全是妖魔。
那他刁德一得是什么身份，才能得到四头妖魔的保驾护航啊？
别说他身份本来就有点问题，就是没问题，那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。
最重要的是，他打不过全恒和尚这个变态啊。
但凡有半点机会能弄死全恒和尚，能杀人灭口，方羽说不定都会想办法弄点歪脑筋。
当然，也就是想想。
这全恒和尚，目前还真有点大师之范，这种人算是人类阵营的高手了，没必要弄死。
最多就是性格有点魔怔人，躲着点就好了。
待车林芳两人离开，街道上再次只剩下方羽和全恒和尚两人。
方羽看向全恒和尚。
“全恒大师，对妖魔，你好像从不提及生命可贵之事？”
“妖魔非人，乃野兽也。如牲畜，如家禽，又如猛虎，凶兽。但唯独，不是人。”
全恒和尚笑道：“生命之贵，乃人之道，你可能明白？”
方羽微微皱眉。
“你的意思是，除了人以外，其他生命都是如蝼蚁？”
“是，也不是。”
全恒和尚双手合掌。
“是因为人太渺小了，太弱小了。所以我们只能顾及眼前的一亩三分之地。”
“若连眼前之雪都扫不干净，其他生命是什么，又重要吗？”
这番理论，让方羽若有所悟。
他大概懂全恒的意思了。
简单来说，相当于他救人只救眼前人的扩大版。
他是人，所以只救人。
人很弱小，所以暂时顾不上妖魔是不是算可贵的生命，算不算值得拯救的生命。
他只知道人弱小的，只能自顾自己的人类那点事就已经无暇分心思考其他了，或者不需要再思考其他了。
如果有一天，全恒和尚能强到庇护全人类，并且还有余力的时候，恐怕到了那个时候，这家伙才会开始思考妖魔算不算值得拯救的生命之类的哲学问题了。
方羽叹了口气。
这和尚还真是怪中怪啊。
同时……还强的离谱。
方羽不知道像全恒和尚这样的信仰者，在这个圈子里是什么级别什么实力的。
他只知道，现在的自己，绝对不是这和尚的对手。
双手合掌，方羽说道。
“大师，我悟了。”
全恒和尚笑。
“当真？”
“……”方羽沉默
“刁巡司，你悟不悟，其实不重要。我只是想要让你明白，屋里那位女施主，现在很危险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“你知道，为何还不让我带她走？我为信仰者，而你姐姐，和我是同一类人。只是她的情况似乎有些复杂，只能由我带回宝安寺慢慢检查，调理，才有可能活下来。”
方羽抓住了关键词。
可能。
他微微垂眉。
“全恒大事，其实我已经另寻一位高手，帮忙治疗二姐的情况。她已经接手一段时间，相当有把握治好二姐。这是一套完整的疗程，中途若因为外力干扰，极有可能导致两边都出问题，最终导致我二姐出事。所以……恕我拒绝！”
全恒和尚面露意外。
“你还认识别的信仰者？既如此，倒是我莽撞了。改日若有机会，还请刁巡司帮忙为我引荐一二，让我也见见这位信仰者前辈。”
这么容易被说服的？
亏我还准备了嘴遁大法呢。
果然真诚就是必杀技吗？？
至于什么，别的信仰者高手……
“会有机会的！”
他敷衍了一句。
丁惠可不是信仰者，不过她的路数很怪，说不定这和尚还真有兴趣结交一二呢。
误会解开，方羽和全恒和尚颇有点不打不相识的感觉。
这和尚虽然有点一根筋，但实力是真的强啊。
看起来，好像也挺热心的，以后遇到麻烦的话，说不定还能找他求援呢。
说起来……
全恒和尚，和那礼十拳比，哪个更强？
方羽想到了那八万血的怪物，想了下，感觉全恒和尚好像是没资格碰瓷那种怪物的。
果然，打铁还需自身硬啊，指望外力都是不现实的。
在方羽想着有的没的时候，后面忽然响起一声有些耳熟的爆喝声。
“全都给我住手！！！”
什么情况？！
还有妖魔来救我？？
别搞我！一个车林芳四人就差点把我暴露了，你们这些妖魔是闹哪样啊！
在面前的全恒和尚露出错愕表情时，方羽转过身去。
转身的时候，他的眼神已经冰冷下来，眼眸里全是狠厉之色。
想暴露我身份？今天妖魔来帮我几个，我就杀几个！杀到你们怕了不敢来帮我为止！
不过等他真正转身过去，看向后面之人时，方羽顿时傻了眼，表情一下子僵住。
只见那个喊着‘全都给住手’，声音有点耳熟的家伙，赫然就是刁茹茹！他的二姐！
只不过刁茹茹现在，手里头正一手抓着一个少女的头发上，一手掐在少女的脖子上。
身上的外衣有着一条条像是指甲划破的抓痕，露出里面青灰色的内衬。
脸上更是一道道血色抓痕痕迹，像是被野猫抓过似的。
平日温柔的脸上，此刻有着疯狂和狠厉，宛如被逼到绝境的野猫，竖着毛发出威胁的嘶吼。
只不过，这种行为，落在方羽两人眼里，就宛如过家家般不值一提。
“二姐，放了她吧。已经结束了。”
“啊？”刁茹茹满脸茫然。
怎么就结束了？
那和尚愿意放过我们了？
那自己刚才在屋子和这个女人拼命的扭打，撕咬，乱抓，到底为了什么？
刁茹茹还有些没有从刚才几乎介于生死之间的战斗中缓过劲来。
外面在死斗的时候，屋里也在发生一场女人之间的生死决斗，而胜者，就是她刁茹茹！
她满心以为，自己将带着战利品，得到小弟的表扬以及敌人错愕惊恐。
但实际上的情况，却让她有一种嘶吼着发挥全身力气，打出最后一拳，却打在软绵绵的棉花上的感觉。
无力……无力啊！
刁茹茹外八字的瘫坐在地，仿佛支撑她体力的最后信念，在这一刻得到了放松。
“女施主，我与刁巡司的争执已经放下。若女施主哪天身体感到不适，或许需要帮忙，仍然可以来宝安寺寻我，我会在那静候佳音的。”
全恒和尚走了。
带着夹子音走了。
说实话，方羽也没想到，那夹子音居然偷偷摸摸的摸到屋子里去找二姐麻烦去了。
得亏二姐刚学的快慢拳，能惯着你？
直接就把人拿下了。
“厉害啊二姐！”
方羽夸赞了一声，扶起二姐。
刁茹茹这才如梦初醒，渐渐回过神来。
她不知自己怎么了，刚才的自己，简直都不像自己，好像变得格外偏执和执着。
她平日不这样的。
难道是那生死间，将自己压抑的本性解放出来了？
刁茹茹不懂，她很害怕，她不喜欢那样的自己，陌生而可怕。
“刁，刁德一……”
“没事，都结束了，那和尚不会再来了。”
“嗯……嗯！”
扶二姐进屋，安抚二姐情绪。
直到午后吃过午饭，二姐才渐渐缓过劲来，恢复了往日的模样。
甚至丁惠都不知道哪得到的消息，跑过来陪二姐了，方羽这才安心的起身要走。
他今天还要去养神堂报告的呢，结果被这是耽搁了。
还有妖魔那边的聚会，也不知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了。
甚至把银子卖钱的事，也得抽空处理了，免得金价波动影响收入。
事情一大堆，方羽不可能一直被拖在这的。
不过随着他走到外面，丁惠居然很快也跟了出来。
“二姐她……”
“没事，我安抚住了。”
顿了下，丁惠斜眼看他。
“说吧，到底怎么回事？怎么把家里搞的一片狼藉。”
没错，除了大门坏了意外，家里也因为夹子音和二姐的扭打，战斗，变得一片狼藉，乱成一团。
不过这都是小事，随便花点小钱找人收拾收拾就行了，东西坏了重新买就是了。
都能银子解决的，都是小问题。
和现实不一样，游戏里是有超凡存在的，钱不能解决99%的问题，只能解决一部分问题。
叹了口气，方羽说道。
“你知道全恒和尚吗？”
“不认识。谁啊？”丁惠摇头。
方羽有些意外。
丁惠居然也有不知道的？
不过转念一想，方羽明白了过来。
丁惠只是负责研究妖魔那些事，实际上消息不算灵通，对于妖魔研究之外的人和事，其实不太在意。
正如在牢狱里第一次见面时，她说过的话一样，对于感兴趣的事，她向来积极。
反之，则是毫无兴趣，能拖就拖，没有动力。
“全恒，宝安寺寺监，是一个……信仰者。”
随着方羽开口，丁惠顿时眼前一亮。
“活的信仰者？有点意思。问问他有没有兴趣让我研究研究？”
方羽嘴角微微抽搐。
研究个鬼！
连我都打不过他，你还想研究别人身体呢。
不怕死是吧。
“别想了，那家伙很强，我不是对手。”
丁惠斜眼看他。
“你不是对手不是很正常的？你不会觉得自己很强吧？”
好家伙，我在你心里原来实力定位这么弱的？
你这家伙才是，不知道我真正的实力吧！
方羽瞪她一眼。
“总之，那全恒和尚看出了二姐身上有[灵]，但他应该不知道这是灵粉，只是说二姐时日无多，想把她带回宝安寺暂住治疗……”
方羽还没说完，丁惠就立刻尖声叫了起来。
“那怎么能行！！”
声音，震得方羽耳膜疼。
“那可是我的！你二姐可是我的！！他凭什么抢走！他怎么敢！！！”
听到要那和尚要带走刁茹茹，丁惠瞬间就进入暴怒状态了。
重要的实验材料，谁敢动！！
方羽翻白眼。
如果不知道丁惠的性格，他可能还以为丁惠是想要保护二姐呢。
但现在嘛……
这货在想什么，自己一清二楚。
“放心吧，既然二姐现在还在家里，你就应该明白发生了什么。”
丁惠立刻抢答，满脸惊喜。
“你把那臭和尚宰了？”
怎么就臭和尚了？
别人那是大师，能不能尊重点。
“没有，我不是说了，我打不过他。只不过我晓之以理动之以情，把他说服了，让他不要动二姐。”
“你还有这本事？”丁惠大感意外，似乎相当不信任方羽的口才。
“……”
好家伙，我在你眼里到底是个什么形象。
“总之，和尚那边我暂时搞定了。但相对的，你必须治好二姐，否则我就把人往全恒和尚那边送！我说到做到！”
方羽盯着丁惠，后者毫不避让。
“有我出手，还能出事？那就放一百个心吧！你二姐是我的！！”
好吧，虽然这话有点歧义，不过气势还是很足的。
“那这里就交给你了，顺便帮我买点家具买个大门装起来。”
方羽挥挥手，走了。
顺便还留一两银子，被她扔了回来。
“老娘有钱！”
好家伙，给你钱你还不乐意了……
方羽默默把银子捡了回来。
都是小钱钱呢！
不过……丁惠很有钱吗？富婆饿饿！
好像三府礼，研魔府那边确实油水大一点。
随便从妖魔尸体上留点边角料，就能卖不少钱呢！
丁惠作为研魔府的知名人物，赚的估计不少，小金库饱饱的。
可恶！羡慕嫉妒恨啊！
今天就找人了解了解养神堂能有什么赚钱的路子去。
离了家，方羽是要直奔愚地府的。
结果半路，竟再一次被车林芳拦下了。
“来！”
这次，不用车林芳多说，方羽自己就默默地跟在了后面。
确认没人跟踪后，跟着车林芳进了一间客栈。
“刁大人！！”
“刁德一大人！！”
“是刁德一大人回来了！”
“凯旋而归！！”
“谁，才是真正的英雄，是我们的刁德一大人！！”
一进门，里面就响起了热烈的欢迎声。
方羽顿时傻眼了。
什么情况？
一眼扫去。
【水向露：1638/1638。】
【廉哲圣：761/761。】
【容秋露：3018/3018。】
【籍仙仪：1811/1811。】
【卜安歌：2659/2659。】
【别祜子：1066/1066。】
【……】
好家伙。
一眼扫去，没一个像人的啊。
方羽注意到，[别祜子]也混在人群中，在视线扫到他时，顿时停顿了下，微微点头示意。
[别祜子]挥手回应，随后周围的人看向他的视线，立刻变得崇敬了不少，好似无形之中，地位水涨船高了一些。
[别祜子]顿时有些愣住。
一时间，有些心情复杂。
思绪好像回到了那一天。
[千蛛妖]和眼前的血魔妖，拼死保护青妖从人类的围剿中逃走。
结果如今，时境过迁，千蛛妖已经惨死，青妖也不例外，只剩血魔妖活了下来，并且继承了青妖的[妖尾]之位，节节高升。
命运的变化，当真无常且难以琢磨。
[别祜子]一时间有些感叹万千。
看着被众人拥护，高高在上，意气风发的刁德一。
谁有能想到，当初站在这个位置上的青妖，尸骨都已经凉了呢。
“哎……”
[别祜子]深深的叹了口气。
往日不再，日子却还需往前看。
青妖已死，他这种小妖魔，想要继续在现在风云变化的天圆镇混下去，就必须紧跟大佬的步伐。
现在，再一次轮到他站队的时候了。
他选择，站队刁德一。
再加上刚刚传回来的，刁德一力战信仰者，惜败而归，完全就是大妖之举！
信仰者，灵的容器，等同于与[灵]战斗！
这等光辉战绩，就算是前任妖尾的青妖，都不曾有。
而且，刁德一还没被人类发现身份，可谓虽败犹荣！
消息传回来，一时间，原本不看好刁德一这个空降老大的老东西们，纷纷站出来站队表示支持。
一个能从灵的手里逃回来的妖魔，要么实力非凡，要么智谋非凡。
而这，足以看出刁德一潜力！
可以说，此刻刁德一已经完成服众的过程。
信服他的只会更信服。不服他的，也只能憋着装作服从，否则只会被大势所碾，成为弃子。
“容秋露，卜安歌。”
刁德一开口了。
下面两个妖魔大佬站了出来，从队伍中脱颖而出。
他们便是当前这只妖尾队伍下，实力最强的两只大妖。
本来还要算上[池真洁]的。
可惜他去救援的时候，被信仰者杀了。
三大战力，损其一，对队伍影响不小。
不过上面的刁德一，似乎并不在意。
或许这就是强者的底气吧。
明明经历信仰者之战后，刁德一大人看起来也有点伤痕累累的，却好像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。
[别祜子]摆正心态，决定好好跟随刁德一办事。
一人得道鸡犬升天。
果然，刁德一在大概了解情况后，就让自己负责大部分场外的事务安排，职位虽然没有变化，但能管的区域和事务，明显多了很多，实权大大增加了。
至于那两头大妖，则依旧保持原有的优待。
其他事务，似乎因为刁德一因为上位，还不熟练只是匆匆提了下。
“红月妖那边，有什么说法吗？”
方羽忽然问道。
车林芳脸色僵了下。
“汤杉那边还没消息传来。”
方羽斜眼看车林芳。
“他该不会是……”
方羽没往下说，但车林芳当然懂是什么意思。
正想继续为汤杉说辞说辞呢。
咯吱……
客栈的门，忽然被打开了。
刷刷刷刷刷刷刷——
黑暗封闭，连窗户都关的严严实实的客栈里，一双双妖魔的眼睛，齐齐猛地看向门口方向。
这一刻，只要进来的是个人类，基本就是被妖魔群吃的尸骨无存的下场。
好在，来的，也不会是人类。
因为方羽已经看到他的血条了。
【汤杉：2010/2010。】
哦？突破两千血了？
少见的提升啊。
方羽在天圆镇一个月，除了青妖是嘎嘎提升外，其他人好像变化并不大。
“是我。”
汤杉开口了，摘下了帽子，看着满屋子的妖魔同僚，露出了笑脸。
“别激动，同僚们，我不是来参加这场聚会的，我只是来替红月妖大人，传达一件事的。”
传达？
方羽眯起眼。
果然吗……
也是，青妖一死，我这种没资历的妖魔空降，汤杉这种实力还可以的妖魔想跳槽跑路也算是预测之中吧。
甚至现在手下有几个两千血三千血妖魔，愿意臣服的，都是意外收获了。
“汤杉，你背叛了我们吗！”
车林芳自然也听出这话的不对劲。
下面的人议论纷纷，是不是有人发出冷笑，显然对汤杉跳槽隔壁的行为颇为不耻。
但全然忘记了，在方羽事迹传回来前，这里大部分都有提桶跑路的想法。
“什么叫背叛，我只是选择了一个更好的未来。”
“我所做之事，不会有任何改变，只是需要汇报消息的对象，换了个人罢了。”
“终究，我们还是共同为上面那些大人们服务的，没有什么区别。”
汤杉微笑诡辩，而后顿了下说道。
“差点忘了[红月妖]大人吩咐的事了。你们听好了，红月妖大人在向各个妖尾们征收实验体。附和这些标准的，都想法弄来，送到洛神布坊去，听到没？”
没人回应汤杉。
但汤杉也不在意。
消息传出去就行，会有人帮忙执行的。
或者说，红月妖大人那边会施压，让人帮着一起行动的。
因为他发现，不是红月妖大人个人的任性，而是上面那些大人的需求。
施压之下，别说昔日的同僚而来，就算是空降的妖尾刁德一，也得乖乖办事！
现在嘛，你们就先倔强着吧，等强压下来，看谁敢不服？
自己在洛神布坊，等着打这些人的脸，嘲笑他们来送实验体就完事了。
消息传达了，汤杉转身要走，却发现出口被人堵住了。
“什么意思？你们要对我动手？想好了，我现在可是红月妖大人的手下了！”
汤杉转身冷笑道。
车林芳在方羽旁边劝说着什么，却见方羽拔出了剑。
“容秋露。”
“在！”
“卜安歌。”
“在！”
“把他给我按死了！我来砍下他的脑袋，给红月妖送回去！”
两人闻言，嘿嘿直笑，大步朝汤杉走了过来。
汤杉这才脸色猛然变化。
“你们来真的？！我可是红月妖的人！我现在可是红月妖大人的人！！”
新官上任三把火。
被红月妖骑脸挑衅，派个前部下过来耀武扬威。
什么意思？
当我是病猫啊？
方羽今天要是不给点颜色回去，不说红月妖那边镇不住，就是这批刚收下的收下都得离心离德了！
妖魔圈子，规矩不多，弱肉强食，就是全部！
“不……不！！你不能这么做！！我可是潜伏者！我可是潜伏了愚地府这么多年的眼线！！你不能破我人皮！！！”
被两个大汉压制着的汤杉，惊恐尖叫。
人皮，就是他唯一的价值！
人皮一破，再无潜伏的可能，也就失去了在红月妖那边的特殊价值，沦为普通妖魔一档。
没了青妖的当下，人皮修复手段都存在破绽，根本没办法长久的骗住人。
看着方羽一步步走来，汤杉才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，惊恐的尖叫道。
“住手！住手啊！！”
“刁德一！给我住手！！！”
大吼声中……
呲！！
剑光一闪。
-
500！
人头落地。
【汤杉：1510/2010。】
那死不瞑目般的神态，还残留在脑袋上，然而……
嘭！！
血雾爆开，妖魔真身出来，却被旁边一个两千血大妖和三千大妖压制的死死的。
方羽只需上去刷刷刷的连斩，汤杉血量就开始疯狂下降！
“不……不！！！”
汤杉疯狂挣扎大吼。
他这才明白，刁德一哪里是要破他人皮，根本就是要他的小命啊！
所谓的脑袋，是他的妖魔脑袋，而不是人皮脑袋！
“你就不怕红月妖大人的报复吗！！！！”
厉声咆哮中，声浪被客栈周围半透明的罩子吸收，没有半点传播出去。
似乎是某只妖魔的能力。
方羽也不太在意，因为他已经彻底的了解了汤杉。
【潜池妖：0/2010。】
【系统提示：恭喜玩家击杀[潜池妖]，获得经验值1080点。】
【系统提示：经验值突破100，总计转化为11点属性点。】
“好！”
“杀得好！”
“这就是叛徒的下场！！”
“活该，呸！！”
众人兴奋大喊，丝毫没觉得方羽此举有什么问题。
甚至都不知道，方羽为什么一看到有机会砍妖魔就一定去砍。
都是经验值，都是属性点呢，可不得这蹭蹭，那蹭蹭的。
高举有着蛙类特有的两片薄膜的怪异脑袋，方羽转身看向众人。
“谁不怕死的？”
“我！”
“我！”
“我！！”
似乎是气氛所染，响应声还不小。
方羽笑了。
随便点了个血量少一点的妖魔。
【廉哲圣：761/761。】
“你，愿不愿意为了我，把这颗脑袋，送到洛神布坊，送到红月妖的手上去！”
“我愿意！！”
[廉哲圣]兴奋大喊。
从人群走出，人群自动分开道路，沐浴着众人的视线，廉哲圣感到莫大的荣耀，妖魔的荣耀！
从方羽手中接过妖魔脑袋，他高举妖魔脑袋，引得众人又是一阵欢呼。
“你的名字是？”方羽再次开口了。
“游藤妖！大人，我的名字是游藤妖！”
“好！游藤妖，我记住你了。无论你能不能归来，你的名字都会记在我们这支妖尾队伍的功劳簿上！”
方羽发挥CPU的特质，忽悠道。
“是！！”
游藤妖还真的上钩，激动跪地。
接下来，就是把汤杉的脑袋进行包装，然后找个合理的机会，送入洛神布坊了。
这就不需要方羽操心了，会有人处理好的。
“刚才那个能隔音的妖魔是……”
方羽询问有些发呆愣神的车林芳。
车林芳反应过来，指了指人群中的一头有点像半截烛台的怪异造型的妖魔。
【止音妖：1075/1075。】
(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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